第348章 新还珠格格16(1 / 2)
乾隆二十八年春分,小燕子独自坐在漱芳斋的葡萄架下,手里攥着半支断簪——那是永琪十岁时送她的生日礼物,用碎玉磨成,刻着“燕”字。
月光穿过藤蔓,在她脸上织出斑驳的影,像极了去年元宵节她在灯会上看见的破碎皮影。
“小燕子,该睡了。”紫薇的声音从窗口传来,带着担忧。
她没应声,只是望着远处尚仪局的灯火。
梦琪琪的身影映在窗纸上,正对着一堆账本写写画画,永琪的侧影偶尔闪过,手里拿着的似乎是新制的蝴蝶密信筒。
他们说话时总是凑近,像两株共生的兰草,而自己每次闯入,都像只误撞花丛的麻雀,笨拙地惊起一片蝶影。
指尖抚过簪子的裂痕,她想起三天前在御花园的场景:永琪和梦琪琪讨论着南洋香料贸易,说到兴起时,他竟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落花。
那个动作自然得像呼吸,而自己当时正要递上刚烤好的栗子,手悬在半空,突然就没了力气。
“原来有些喜欢,真的会过期。”她对着月亮轻声说,声音被春风扯碎,散在葡萄叶间。
卯时初刻,小燕子将断簪埋在秋千架下,用鹅卵石堆成小坟。
她穿着初见永琪时的粗布衣裳,背着个小包袱,包袱角露出半本《江湖百业经》——那是她打算去民间开茶馆的计划书。
“格格,您真的要走?”明月哭着拉住她的衣袖。
“傻丫头,”她笑着抹掉春桃的眼泪,“紫禁城的金丝雀不该关在笼子里。替我告诉紫薇,就说我去看看外面的蝴蝶有没有咱们的好看。”
经过尚仪局时,她听见梦琪琪的声音:“这批安息香要掺三成薄荷,南洋暑热,女子用着提神。”
永琪则在说:“明日陪皇阿玛南巡,你写的《香料税则》我会带在身边。”
小燕子摸了摸腰间的蝴蝶哨,终究没吹。
有些故事的结局,从一开始就写好了角色分工——有人注定要在朝堂上翻云覆雨,有人注定要在江湖里四海为家。
走出神武门时,晨雾正浓。
她深吸一口气,闻到了墙外包子铺的香气,听见了卖货郎的吆喝声。
手中的蝴蝶哨轻轻晃动,发出细碎的响,像极了漱芳斋葡萄架下的风声。
她突然笑了,对着雾蒙蒙的天空举起哨子,吹出一曲无调的歌——那是她给自己的饯行曲,也是对过去的告别。
谷雨时节,佟佳氏祠堂的檀香萦绕。
梦琪琪跪在祖宗牌位前,面前摆着《佟佳氏女训》,书页间夹着原主欣荣的血书——那是十四岁时被逼着写下的“三从四德”誓言,字迹早已被泪水晕开。
“家主大人,”她起身面对高座上的叔公,“欣荣愿以尚仪局半年收益为抵押,换取族中事务决策权。”
叔公冷笑,手中的旱烟袋敲着族谱:“你一个妇道人家,懂什么家族经营?当年你父亲就是因纵容女子抛头露面,才落得早逝的下场!”
她早有准备,展开《江南绣坊盈利报告》:“这是女子工艺房的分红,其中三成来自族中女子参股。她们用绣针换银钱,用香墨记账目,比躲在深宅里斗蛐蛐的爷们强百倍。”
叔公的脸色变了变,目光落在报告的蝴蝶印章上——那是用女书刻的“佟”字,翅膀展开如书页。
梦琪琪心里清楚,他此刻想的定是族中银库日渐干瘪,而她的香墨贸易却日进斗金。
“给你三个月,”叔公终于开口,“若不能让族中产业翻倍,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闺房里,不许再抛头露面!”
她叩首时,指尖触到祠堂地砖的缝隙,那里藏着原主欣荣的指甲印——那是十四岁被关在这里抄写《女训》时留下的。
如今,她要用这些缝隙,撬起整个家族的铁幕。
小满之日,佟佳氏家宴上,梦琪琪穿着新制的诰命服登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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